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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板人物

文/劇場藝術創作研究所 王若涵

夏夜晚風吹過水面泛起陣陣波紋,天還在深沉睡眠不願醒來,小溪沿岸隱約聽見窸窣窸窣的腳步聲,一大步的後頭跟著一小步,兩雙腳悄聲接近溪水下湧動的流線,突然瞬間出手宛如閃電濺起大片水花,溪中的鮮魚已然在祖孫手中劇烈蹦跳著。那些忘不掉的夜半夏日,自然而然的成為許勝發老師生命中對於自然的啟蒙。

 

112學年度優良教師 建文所許勝發老師專訪

凝視對生長土地的無知,從而長出的人文關懷

回望學術歷程,大多數人對於自己所關懷的事情,真正要開始產生明確問題意識的時刻,多半是在大學階段才逐漸成形的。

大學時期的勝發老師原本並沒有想像自己會唸建築系,依循著從小熱愛自然環境的背景,生物研究相關的領域成為他的首選,然而在聯考的年代,分數成為了分發的關鍵,當時原本心目中想要的學校在有可能落榜的狀況下,恰好勝發老師的同學念了建築系,便邀請他參觀系館校園,沒想到這一趟散步的旅程,讓他鬼使神差的在分發志願卡上填上了建築系。

從此勝發老師大學時期開始在建築系專業中尋找世界的秩序,設計、比例、結構與美學,建築的世界也成為他研究的日常,但當他繼續往深入探求,卻發現建築系的特色需要符合各種機能,而這些機能都因應著人的需求而生,才發現這些建築物最終都是建立在「人」身上,而人長年累月堆疊起來的日子,就成了「文化」。

在建築系的學習上, 讓他更了解台灣各個面向的事物,然而也因此越發意識到,自己對於身長的土地並不了解。原來空間不是中性的,建築物不只是功能的容器。每一道牆面、每一處舊巷、每一座祠堂背後,都嵌著時代、記憶與在地社群的歷史脈絡,也引導著他對於台灣這座島嶼的歷史有更深的連結與探尋的慾望。

 

在自然裡有人,便有著人堆壘而成的文化

另外一個重要的影響是加入登山社和山地服務隊,聽起來相近實質上卻截然不同。山地服務隊除了在山裡外,非常重要的一塊在於「人」,勝發老師出隊接觸到部落的人們,久了也才認知到,一直以來學習的台灣歷史建立在偏頗的詮釋之下,這些在自然裡生活的人們,打造了獨一無二的生活軌跡與歷史脈絡,而這個世界好像從來沒有被重視、被真正看見。帶著這樣的疑問勝發老師就這樣一步步踏入文化資產與人文知識的領域。

當時恰逢台灣經歷服務性社團的轉型,開始有「不打擾部落」的概念,許多山地服務隊就默默消失,或轉型為文史研究,在成為社團幹部之後,勝發老師與幹部們開始思考社團該如何轉型,而社團原本就是一個集結了各個不同系所人才的地方,於是他們決定將各自所學貢獻在部落裡。來自建築系勝發老師自然就以建築得紀錄為題,開啟了紀錄部落建築與文史的生涯。至此,當年那個在自然環境裡東奔西跑的記憶與大學學習的專業領域終於交會,開始產生新的對話、交織成刻在骨子裡對於人文積累的關懷。

因為希望持續有機會上山,勝發老師進入到研究所後面臨了論文題目的選擇,追尋著心中想要持續接觸大自然的心,最後選擇了跟原住民研究相關的論文。當兵退伍後因緣際會下到了野鳥學會工作,雖然也是與自然相關,卻發現少了當年在部落時「人」的元素,心裡的那份衝擊和錯置的怪異感,最終還是帶著勝發老師回到了自然中必須有「人」的這條研究之路,也就這樣一路到了博士班。

對勝發老師而言,喜歡的自然不只是自然生態的樣貌,而是關於「人」如何存在於自然之中,如何堆疊成為歷史軌跡,建構出文化。兩者互相存在,才是他真正想記錄下來持續探索的議題。

 

112學年度優良教師 建文所許勝發老師專訪

從學生身上找到雙向自然相處的教學狀態

關於從研究者的身份轉化成老師,過往那些與人相處的過程讓勝發老師自然而然的長出一種讓彼此舒適的教學狀態,那是一種雙向學習的樣貌,勝發老師笑說:「學生身上常常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點子,還有一些我們想像不到的技能,我常常從學生身上看見自己可以改進的地方。」當年那個在課堂上迸發出各種奇想的少年,如今成了與學生相互學習的師長,但這些年歲好像終究沒有讓當年那個會在夜半溪岸,跟隨著爺爺抓魚的少年那顆跳動的心消失,反而像是成了少年中的少年,觀看著自己的學生,學習著、好奇著。當然偶爾遇著學生的調皮的時候,也會不禁想,曾經那個仍是學生的自己也是這樣一路成為老少年的。

從建築看見人文,再從生態研究發現人與自然恆常相處的關心,勝發老師手中的那條魚仍持續的在湧動,關於島嶼、關於人,勝發老師無論對自己或是對學生始終是那份初心:「心裡要裝進人,人才是核心」。當心裡裝進「人」,在理解這些文化資產下,才能真正看見當中所蘊含的關於人積累起來的文化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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