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史终究得回到人本身:左脑的理性+右脑的感性——美术系黄立芸老师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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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5
文/剧场艺术创作研究所 王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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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投影机、摆上历年来学生撰写的美术史文集,黄立芸老师忙进忙出,确认好稍后可能会需要用到的资料、分享的书籍以确保万事俱足,严谨的准备、反复确认座位才缓缓坐下,然后抬起头温柔地眨着眼睛问:「我的浏海没有分岔吧!」反差萌般的发出了少女式的问句。

从日文系到艺术史研究所,那些走过的路都成了人生的「流れ」(nagare)
各方面学习上一直都有不错成绩的高中时代,立芸老师填写志愿时鬼使神差的写下了「日文系」。在台大日文系的日子里,既不是身为日本动漫迷亦不是杰尼斯偶像派,老师在艺术方面的课程开启了另一番天地。
大多数身为文学院的学生对于文字总很有感触,立芸老师却在兴趣中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完全是文字型的人类,对于逛博物馆、美术馆一直都很有兴趣的她,愿意花大把的时间观察作品的形状、材质、各种各样的进行进一步深入探究。对于视觉、感官上有着敏感度,甚至凭借着自身经历的背景能结合视觉与文史领域的知识。日文系上日本文化相关的课程与在台大美术社团的经历,以及幸运地在艺术史课程中遇到启蒙老师,渐渐走向艺术史的道路,也同时发现外语作为一个很好的工具,能阅读中文、英文没有提供的材料。


小而精致的艺术史课程规划,从艺术史看作品、人与东亚跨文化议题
台大艺术史研究硕士班阶段,立芸老师拿到了赴日留学的机会,前往东京大学攻读博士,回台湾后恰好适逢北艺大当时有美术系教授退休,就这样踏入了教学场域。说到立芸老师研究的专业领域,老师提醒到,在艺术史的世界我们不能用现代的政治疆界思维去看待,中国美术史与日本美术史因为过往的历史交流与脉络并非完全分割的状态,在看待艺术终究要回到「作品/物」与「人」本身,面对作品除了美感的层次,艺术史要思考究竟这个作品/物为什么会是以这样的型态存在,这就必须回到当时的时空,去了解当时的人、历史文化情境与脉络。对立芸老师而言,艺术史学生很重要的是看到实际的艺术品,在二、三十年前,科技网络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时候,要了解艺术品就是必须亲临现场,以五感体验。然而现今网络发达,看似随时可以透过搜寻引擎观看到作品的今日,却往往让我们忽略了这点,所以带领学生进行现场教学,实际去观察作品,感受作品的尺寸、大小、临场感等,依旧是课堂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AI、科技当到的今日如何定义什么是艺术品?以宽大的视野及包容性作艺术史研究
二十世纪以来大家对于什么是艺术品的定义持续进行很多的讨论,在面对于AI、科技艺术的发展,作为一位研究者则首先注意到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去理解,AI促使了各式各样以科技为媒介的作品被创造出来,而各式各样的作品生成都是可以被讨论的。另一方面在面对科技辅助工具所做出的作品,无论对于法律上、道德上的面相也都有他的讨论空间。拉到教学场域立芸老师则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辅助工具,包含网络辅助,大量的材料检索、数码数据库的建置,都是过往难以想像的,以前没有办法观察到的事情,也在这样的进步下能够有更深入的研究。究竟什么能称为艺术一直是老师在课堂上不断与学生探讨的,反过来说,在当时代「美术」这个词又代表什么,牵涉到这个词汇是在19世纪才被创造出来的,因此对于「定义」的态度是会随着历史背景而转变的,立芸老师笑说这也是艺术史有趣的地方,无法保存所有东西的历史,当我们拉长远二、三十年回头看,可以透过研究看见某些预兆或蛛丝马迹,因此作为艺术史研究学者就必须保有很宽大的视野及包容性。

既是左脑人也要是右脑人——主观的爱上研究议题,客观的面对探讨领域
老师笑说,她自认自己是介于左脑人与右脑人之间的人类:「我们必须保有一定的理性客观程度,但是其实要长远作为一个研究者,所研究的主题就必须能打动妳,这又是一个很感性层面的东西。」立芸老师在面对学生,也都会朝这个方向去引导讨论。一说起「打动」这个词汇,老师的眼睛绽放出光芒,成为教师多年的她,也在与学生的互动间找到令她动容的时刻,立芸老师拿起那一叠叠放置在桌上展示的学生论文集,脸上漾起藏不住的骄傲,揭示了北艺大在艺术史教学的轨迹,但想来在这背后更多的,其实是那份身为教师最「打动」她的师生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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