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移地教學2─觀看，公私協力如何振興日本傳統工藝品領域

教學工坊
2024-03-10
文 / 建築與文化資產研究所 蕭丞億

一、前言，訪日所見的「角色」

建築與文化資產研究所112—1學期課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與文化遺產〉於2023年10月19至22日，進行日本東北地區4天3夜行程。日本世界文化遺產、文化財、傳統工藝品工坊、職人、公部門專題講座等等在此次拜訪中連貫、交會，有形與無形資產於短暫的4天3夜中交織洗禮，使我的文化資產視野由臺灣國內觀點拓展至亞洲重要文化資產保存國家之一的日本。

書寫論述為本次所拜訪的公部門單位「日本東北經濟產業局」及協助進行此次行程聯繫策畫的私部門「Communa、奥心舎/Oshinsha公司」。嘗試綜合論述公私部門在傳統工藝品領域的「角色」、「業務」及彼此的「關係」。


二、日本政策架構下的傳統工藝領域—東北經濟產業局簡介、角色、業務
 
 
圖1、日本仙台市合同廳舍外觀（攝影：蕭丞億）

圖1、日本仙台市合同廳舍外觀（攝影：蕭丞億）
  
2001日本成立「經濟產業局」，本次拜訪了地方分局之一的「東北經濟產業局」。透過公部門內部公務人員針對「傳統工藝品」的相關政策、計畫進行演講，建構出日本東北一帶公部門推行傳統工藝品的方向與內容。

東北經濟產業局的官網中說明了東北地區面臨了先於日本國內其他地區的人口下降、少子化、人口老化、東日本大地震的諸多挑戰，以「實現東北地區經濟和社會永續發展的措施」為主軸進行施政，「傳統工藝品」是眾多業務中的其中一項。對於傳統工藝品，希望透過地區資源的產地振興、高附加價值化和域外需求，提高東北地區有魅力的工藝品牌價值。而具體執行業務有三：振興補助金、傳統工藝產業公勳獎、東北工藝學生合作計畫（TOHOKU CRAFT）。

在東北經濟產業局廳舍的會議室中，公部門代表專注的與我們說明著經濟產業局的業務，隨著豐富表格與顏色畫記的簡報一頁頁的翻動，日文與中文翻譯穿插在會議室中，章節來到「東北工藝學生合作計畫（TOHOKU CRAFT）」。這是一項東北經濟產業局自行提出的專案計畫。聽完簡報後我們提出反饋與分享，同學們詢問著這個計畫的細節、參與、執行方式，當下在經濟產業局因即時翻譯與時間壓縮而不太明確的疑問與理解，在事後的現在，查閱資料交叉映證後對於整個計畫有了更為清晰的輪廓。

東北經濟產業局官網中提及計畫目標是為「開發新產品和促進知識產權制度的傳播和利用來提高TOHOKU CRAFT」，仔細理解業務內容，可知公部門以「新產品開發」、「引入智慧財產權」作為提高東北工藝的價值。計畫中，每組會有各一名支持者和專家，支持者為參與者規劃和新產品提供建議，智慧財產權專家，則是利用智慧財產權的角度提供建議。在2022年的東北工藝學生合作計畫（TOHOKU CRAFT）學生發表會中海報中，可見傳統工藝品樺細工、仙台簞笥（一種傳統的手工木櫃）等產品呈現，而邀請卡可見到三位支持者之一的「奥心舎/Oshinsha 齋藤 高晴氏」，在此連結到在本次訪日行程前，課程曾邀請Communa/奥心舎/Oshinsha的齋藤社長就公司經營業務、東北地區傳統工坊分享報告，回頭檢視課程簡報，當時的齋藤社長已於簡報中提及公司協助工藝相關部門的業務，即是「東北工藝學生合作計畫（TOHOKU CRAFT）」。

由上述分析可以了解到，經濟產業局作為中央機關，下轄區域分局，區域分局就各地區各項業務提供經濟、產業相關服務，而傳統工藝品在主軸目標下再聚焦於希望打造出工藝品的品牌價值，產地振興、高附加價值、域外需求，這些是方式，也是目標，繼而在提出專案計畫「東北工藝學生合作計畫（TOHOKU CRAFT）」做為傳統工藝品職人與當地學生、傳統工藝品與現代生活用品的連結對話，而這也是後續介紹私部門Communa公司在發展與定位中與之相互協力的需求與供給之處。
 
圖2、訪日學員與東北經濟產業局拜訪合照（提供：蕭丞億）

圖2、訪日學員與東北經濟產業局拜訪合照（提供：蕭丞億）

三、日本傳統工藝領域的私部門—Communa、奥心舎/Oshinsha簡介、角色、業務

在Communa公司成立之前，3位創始成員分別在口筆譯、藝術與設計以及行銷領域工作。2011年東日本大地震之後，出現了各種新項目、新動向的需求，需要比單一領域更全面的方法，於是公司的雛型便從此時機成立，隨後經歷了業務轉讓，2016年正式成立Communa公司，公司設址於日本宮城縣仙台市。
 
透過Communa公司的官方網站資訊，整理出公司主要4項業務：1、行銷宣傳，2、網站建置，3、海外市場、產品開發，4、知識顧問、海外連結交流合作。首先，行銷推廣部分，案例如Tazen 銅器目錄，這是本次訪日傳統工坊的其中一處，將銅工藝的產品目錄以有設計感、似精品的排版提供工坊行銷宣傳。眾多的案例中，Communa公司與公部門、民間單位配合，提供了以文化、藝術、工藝品為專業的行銷服務，這是公司業務的第一項。

網站建置的部分，本次參訪產地、加工品的「熊勝石」也可以是一項行銷宣傳、網站建置的內容。網頁中介紹著石材的產地、來源及硯台的加工過程，以圖片、文字詳細說明著，「將硯台視為一種簡約而奢華的形式，並在設計網站和傳單時將其視為傳達美好感的物品。」是Communa公司對於這項工作最好的總結。

海外市場與產品開發部分，以快閃店的方式將日本東北地區的工藝品帶給不同國家的人們，這種方式可以更彈性、更靈活的將傳統工藝品帶入國際市場，更是一種有別於公部門的會展、國際連結正式、嚴肅形象。在產品開發方面，本次訪日傳統工坊之一的田善銅工坊參訪介紹中，社長介紹著銅工藝與當代生活的連結，設計出銅製盤子的產品，在矩形平面的盤子設計中，折起一邊的角，不但兼顧拿取的實用性，更成為了產品的獨特設計造型，這個改變，便是與Communa公司齋藤社長討論後設計的結果。

在最後一項公司業務，知識顧問、海外連結交流合作的部分，以協助東北經濟產業局進行「東北工藝學生合作計畫（TOHOKU CRAFT）」為例，公司透過行銷、宣傳、協助傳統工坊進行商品海外販售的經歷，協助政府單位進行產學合作，成為學生與傳統工藝品工坊的橋樑，不但協助了公部門，也使傳統工坊的工藝品與青年市場有所連結。除了單項計畫，公司也持續協助傳統工藝品工坊申請補助及事業諮詢，也執行國外團體參訪翻譯、接待。

Communa公司的4項業務（行銷宣傳，網站建置，海外市場、產品開發，知識顧問、海外連結交流合作），各有案例及發展，然而，整合所有業務的成果可以用奥心舎/Oshinsha這個電子商務網站作為總結。透過公司社長於我們訪日行前進行的行前介紹簡報，得知奥心舎/Oshinsha是一個「整合海外市場開發、產品開發、多語言網站製作、推廣等方面所累積的專業知識而獨立經營的電子商務網站」。不但是公司將成立以來的經驗與實績累積呈現的結果，在市場銷售上，更與傳統工坊工作室的創作者直接交談來選擇產品，然後在自己的電子商務網站上與海外消費者直接交流的同時銷售和運輸產品。
 
圖3、訪日學員與Communa公司齋藤社長合照（提供：蕭丞億）

圖3、訪日學員與Communa公司齋藤社長合照（提供：蕭丞億）


四、結論：觀看，公私協力如何振興日本傳統工藝領域
   
觀看，用短暫訪日的觀光客、旅人、學生角度，解析行程中所出現的有形、無形文化資產，透過行前資料查閱理解、回來後的資料蒐集，觀看，那些無法在當下看見的政策、行銷策略、市場開發。

公部門的角色中，由中央政府部門（經濟產業局）執行法條、行政規範，預算用於修繕支援、補助，亦有獎勵計畫的執行，如辦理獎項為領域內的相關人（工藝士、學者、政府部門）進行弘揚。地方單位（東北經濟產業局）提出「計畫型」政策，整合產業、公部門資源，進行品牌建立。

在私部門角色方面，在政府的基礎上發展、推進，並且提供知識、專業上的協助及合作。以「東北工藝學生合作計畫（TOHOKU CRAFT）」為例，公部門提出符合政策目標、業務的主計畫，私部門在其中提供專業協助，串聯既有產品、市場資源，成為學生與傳統工坊中的橋樑，也是公部門與民間、銷售市場的傳聲筒。私部門服務以普及、推廣、需求導向的業務內容為主，並且靈活的以各式方法使傳統工藝品讓更多人看見，亦提供專業諮詢、海外交流、連結服務。整體而言，私部門關注實質產業中的人、材料、市場變化，隨時彈性調整執行方式與計畫。這些從Communa公司對於傳統工藝品提供產品建議、在同一種傳統工藝品中選出與自己建立的品牌價值有相符、相應的傳統工藝品工坊，並且將傳統工藝品以海外快閃店、電子商務網站推廣販售的策略即可得知。

透過本次訪日案例進行分析，探究公私部門的業務及角色，初探了日本國內公部門利用產業政策、專案計畫，對於傳統工藝品的保存與復振提供了基礎，而私部門透過自身專業領域的累積與經驗，靈活彈性執行公部門計畫培育學生、陪伴傳統工坊，一起將工藝品帶入海外市場、消費者的視野中。
 
圖4、訪日參訪傳統工藝品產品（樺細工、南部鐵器鐵壺、銅壺、永勘染工場手巾）　（攝影：蕭丞億）

圖4、訪日參訪傳統工藝品產品（樺細工、南部鐵器鐵壺、銅壺、永勘染工場手巾）　（攝影：蕭丞億）